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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老家是个好地方。好山出好水，好田出好米。乡亲们自古便有酿“清明酒”或“十月酒”的一习一俗。

爷爷是个农民的儿子，是忠诚的教师，“耕读传家、教书育人”是他一生的坚守。所以，几乎每个周末，
我都要回老家，跟爷爷“动动手、流流汗”。

这次，我又要去老家学酿酒，不同的是，爷爷要让我独立一操一作，要让我当小小酿酒师，这可是我梦寐以
求的哦。

一到老家，我迫不及待地大声说：“爷爷，爷爷，我又来跟您学酿酒了！”爷爷听了，笑眯眯地说：“万
事俱备，就看你了。来，首先学淘米。”爷爷一边给我做示范一边说。“让我来吧！”我一搓一了一搓一手，把手伸进
大盆子里。可没想到，水十分冷，手一碰到水，就嗖地缩了回来。我怕爷爷笑话我，便咬紧牙关，硬着头
皮，把手伸进水中，飞快地淘起米来……淘完了米，一看，十个手指都已变成红通通的小萝卜，看着都疼。

我把米滤出来，放进饭甑里，就开始蒸饭了。我坐在灶前，先点火，咦，怎么烧不起来？一奶一一奶一走过来，帮我烧着火。火苗呼一呼作响，我的自信心也重新点燃了。我拿起火钳，把树枝、枯叶统统夹进去，以为放得越多，烧得越旺。可没想到，炉中冒出了一缕缕浓烟，呛得我直咳嗽，熏得我眼泪止不住地流，，真个难受。幸好，一奶一一奶一又来了。她夹出一些柴草，放进一点刨花，并用火钳在柴下掏了几下，火旺了，灶中便不冒黑烟了。

饭蒸熟了，该摊凉装缸了。我们把饭倒在竹一一床一一上，一股饭香扑鼻而来，把我的疲惫赶走了。可是热气却把我的眼镜蒙住了。世界像起了大雾，白茫茫的一片，什么也看不见。我急忙摘下眼镜，凭感觉拿起锅铲，在朦胧中不停地翻摊着米饭。这是一道关键的工序：因为，放进缸的饭若太热，酒则发酸；饭若太凉，酒则变甜，而这个凉热，全凭手的感觉。我的手不停地摊、翻、探、摸，但心却在静静地等候。爷爷说，人与酒都有灵一性一，要宁静地沟通……

“火候”到了。我拿了一个碗，按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，将饭一碗一碗，倒入粬水缸里。沉一层，倒一层，周而复始……我的脚酸了，手抖了，一不小心，一小一团一米饭掉在地上，爷爷看见，赶紧捡起，用清水洗净，放进缸里。

就这样，我们蒸了三甑饭，做了三缸“酒”。值此，我真累得有点站不住了。这时，冬日的斜一陽一正好投在酒屋的西窗上，金光闪闪，我的心也变得亮亮的、暖暖的。

是晚，我早早上一一床一一。恍恍惚惚间，我见爷爷坐在我身边。爷说，明天这时，叫作“对中”，酒缸内“扑扑”作响，叫作“酒涌”（发酵）。如此十天左右，每早“打酒”一次，便可封缸。再过两月，米粬沉缸，大功告成……

这时，我忽听到窗外噼噼啪啪的鞭炮声，是过年了吗？我赶紧打开酒缸，一看，绿杏杏的；一闻，这酒
气，不说香飘十里，至少绕梁盈庭。我满满盛了一碗，双手奉给爷爷。我说：“这真是‘兰陵美酒郁金香，玉
碗盛来琥珀光’呀！”爷爷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，也随着说了一句：“老人七十仍沽酒，千壶百瓮花门口。”爷爷呵呵地笑了，我也笑了，岂料，我把自己的梦也笑醒了！

原来这酒，今天刚酿下呢。

文成县实验二小 张雨晴

2016年1月19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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